——有时候会想,如果我和她一起长大、成人,现在会怎样?
举家搬离老屋时,我年龄尚小。但在我心里,也有太多的不舍,并非对故土的不舍,是因为最好的玩伴儿——茵。我极不情愿离开,然而父母之命不可违,只得顺应他们行事。需带走的东西有很多,爸妈身上背上、手里提着,累得不行。我却自顾自的抱着一个小本跟在后面,对于他们的呼喊,也毫不理会。
本儿是茵送给我的,扉页上画着一朵小白花,画得不好,也许别人识不出是甚么来,但我知道,是栀子花。打开小本儿,能发现纸张与纸张之间,夹着许多栀子花瓣,有些已干枯,仔细闻闻,还是能闻出香味来。……过去已有十余年,我一直很想念她。
怀着对她的思念,从数百里之外的城市只身来到了这里——生养我的小镇。
长途汽车缓缓停靠在路边后,售票员提醒我下车,接着她帮我把行李都搬下、放好。汽车启动远去,我挥手示好,我很感谢她。
较之十多年前,小镇的变化是挺大的,假若只凭着对它的记忆,我实在不能认清。
“太阳是那样高,心情是那样好,蝴蝶围着我飘呀飘。”随口而出这样一句话,也能体现我的心情。
走在乡村小道上,行李箱随着凹凸不平的路面,上下起伏波动着。路是石子路,不怎么好走,拖着行李箱有些吃力。离我不远的地方,有三两个正在劳作的菜农,稀稀拉拉的,看样子不像一家人。此时气温还有些高,但对于他们而言,是适合生产的,避开了正午的烈日,天气也稍微凉爽。或许是因受行李箱响动、脚步声的打扰,他们齐刷刷地朝着我的方向望了过来。我尴尬的报以微笑,他们也朝我笑。突然间,一种亲切感涌上我的心头。在路人的帮助下,我寻得了那熟悉的小院。
栅栏是新做的,竹片上虽沾染泥渍,但还是可以分辨出新旧来。我们曾住在这院子里,面积不大,约二百来坪,住着稍显拥挤,但觉得热闹。房子太大,只住下两三人,也实在算不得好。至于今日,两间平房已有些破落,左边的是我家;右边是她家,两三尺宽的一条小巷,就算作两家的分界线。房子虽有分界,人却亲如一家子。不论哪家做了可口的饭肴、点心,总会端一些过去,或者叫上一起吃。在以前,就这样幸福的生活着。透过栅栏,能看见一棵白杨树,它是那样的高大、壮实,十分惹人眼。听爸爸说,他小时候,那棵树就屹立在这里,至今已有五十余年。在我的童年,有很多时光,总会邀些玩伴,到树下玩耍、嬉戏。
走进院子,里面很空荡,鲜有人行走的痕迹。茵家的大门紧闭着,难道她搬走了?顿时心生一种失望、无奈的情绪。或许是见有人来,从老屋里走出一位中年妇人,她不是我的亲属,是我老屋新的拥有者。她看见了我,请我过去坐坐。在那棵白杨树下,我们交谈了很久。原来,在我家搬离的第二年,茵也随父母搬走了,但不知去了哪里。她家老房子始终没有变卖,只是一味的空着。至此,我终于确定,她已不在这里了,她离开了。
我告别了老妇人,转而走向茵的房子,只是围着她的房子转。
阳光照射在脸上,晃着我的眼。
一路走来,也没顾上休息,腿脚有些麻木。来到屋檐下,吹散了水泥台阶上的灰土,倚靠在门框边上。享受着黄昏落日前的惬意,心绪也随之舒缓了。
这时,几只小燕子衔着虫俯冲下来,朝着我。起初,我有些疑惑,还没来得及多想,它们已钻入屋檐下的巢。而后,听得叽叽喳喳地娇嫩的叫声,原来是有了雏儿。
过了好一会儿,我才回过神来。
太阳快落山了,风儿起了。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清香,扰动着我。香气,时有时无;香味,时浓时淡。
我终将忍不住,便起身去寻它。
在茵后院儿的围墙边,我停住了脚步。香味就是从院子里散发出来的,很浓很浓的香味,闻着很舒服,不是人工合成的香料所能比。围墙高且光滑,我攀爬不上去。只能在外面感受它的存在了。我想。
带着失落的情绪,我沿着墙边小径一直走,打算从围墙那边绕过去。忽然之间,感觉有一个黑影跟着我,我回过头,发现了他。我笑,他也跟着我笑。
在不远处的围墙上,有一处缺口,我欣喜若狂,一路小跑。就在那儿,没想到它还在,过了些年,竟生长得这样的繁茂。看到它,不由得又想起过去的事来。
每年夏天,当栀子花盛开的时节,茵总会采一些送与我,教我拿一个旧的玻璃瓶,把新摘的栀子花插入其间,然后放一些盐,加入水,使水漫过栀子花的枝茎,这样会保存得长久。置于室内,能起到驱蚊驱虫的效果。每次我都很认真地做好,放在窗台上,却还是不断的遭受蚊子袭扰。比起这些功用,我更在意的是栀子花的香味;还有那能感受到的茵的深深地情味。
过去是那么美好,可如今呢?
我还在,你却已走远。
人已远离,那么心呢?
夕阳西下,鸟儿扑腾着翅膀落在巢边的树枝上。我知道,该离开了。
驻足回首,再看一看这生长得极茂盛的栀子花树;闻一闻那熟悉的栀子花香,把这些片段存入记忆里,把它和你放在一起。这样,就能在闻到栀子花香时,想起你;每当我想起你,总伴随着淡淡的栀子花香。笔者姓名:谭雪来年龄:19QQ:874847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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